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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习近平本人的气质，与所作所为带给了人们冲突，製造出近乎于恐怖的戏剧感。其真实评价是，没有想到外表和善的「小熊维尼」，私底下竟如此。
2018.12.21
习近平于改革开放40週年庆祝大会。（REUTERS）
日前，中共举行了改革开放40週年庆祝大会。在会上，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发言表示「该改的、能改的我们坚决改，不该改的、不能改的坚决不改」。
纽约时报认为，这表示面对海外紧张局势和国内焦虑情绪，习近平摆出强硬姿态。显示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絶无可能，党领导经济增长的方式绝不能动摇。
所收受的回馈，一方面，是官方媒体到「民间」纷纷叫好，大赞领袖英明威武。另一方面，在紧缩的言论空间，仍有微弱的细小反驳声音。儘管非直面批评，却默默地嘲笑习近平在大会上用错了「金科玉律」、「颐指气使」等成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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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极化的强人印象
习近平于改革开放40週年庆祝大会，右为李克强。（ REUTERS）
所显示的，其实是习近平在民间的评价，呈现出两极化的现象。
这种极端性，不只是评价上的好坏差异。而是在官方媒体上所宣传，万众一心的个人崇拜光景，与民间的冷感，形成了对比。
主流的人们或许会贊同中国现行的发展模式，亦或是目前执政的方针。但凡是较为年轻的族群，对于习近平本人缺乏足够的热情。尤有甚者，习近平的红二代出身，以及权威性存疑的学历。时而被网民们暗地裡嘲笑，戏弄他欠缺菁英气质的那一面。
在外界与国际媒体的报导中，时常把习近平塑造成善于煽动民族主义，并且大力倡导高压政治的形象。若以真实作为论断，确实是如此。除了对外摆出强硬的姿态，他在打击党内贪腐上不留馀力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。
接着，在众人错愕之下，习近平着手修改宪法上对于主席任期的限制，等同宣布终身执政。强势作风，再加上颇富旧时代色彩的用语。都让他时常被拿来与毛泽东做比较，认为是另一个中国的政治强人。
此番举动，除了跌破所有人的眼镜，更大幅透支了在反腐期间累积的民间声望。支持改革的人们对他又畏又惧，更对于日益加紧的言论箝制，感到强烈地不安。深怕当局最终放弃了经济发展的路线，让中国再度重返毛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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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传效果的失能
习近平宣传画。（GETTY IMAGES）
人们的不安与恐惧，使得中共当局宣传系统下，围绕着习近平所开展的强人崇拜运动，并未如表面上般收到了成效。
针对青年时期与地点（梁家河）的一系列学术研究，亦或是订定「习思想」作为学习课程，以及将施政与讲话製造成电视节目。所实施的效果，都并未真正达到原本的目的，重新地提升人们对于共产主义思想的重视与爱戴。
相反地，在中国的网路社群上，时常有隐晦地嘲笑习近平的段子。譬如以他曾夸下海口，「扛200斤麦子十里路不换肩」，作为笑料。
被嘲弄的，还有他阐述环境政策与外交施政时，时常强调的「生命共同体」。或者是一些用字遣词的失当与失态，例如「疯狂宇宙（风狂雨骤）」、「通商宽衣（通商宽农）」，都曾成一时流行。
习近平甫上台时，为了展现亲民作风与反腐决心，造访一家「庆丰包子铺」进行用餐的宣传乔段，也被引为调侃的材料。网民们动辄以「包子」此一蔑称，用以形容习近平在外交施政上，就像是这颗中式传统点心般，任人搓扁揉圆，不够强硬。
所反映的，正是宣传效果的失能。非但没有集中人们的注意力，将其放在对于领袖的崇拜与景仰。相反的，反而製造出一种近乎喜剧式的效果。
因为在这个资讯快速流通的时代，凡是具备足够的教育程度的人，都足够有能力解读中国当局的施政方针，在近年来所前往的方向，是越发强硬紧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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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裡不一的「小熊维尼」
商店裡贩卖着小熊维尼。（BLOOMBERG）
习近平给人的第一印象，与所披露与实施的强势政策，形成强烈的对比。这製造出了一种戏剧上的冲突，没有想到外表和善的「小熊维尼」，私底下竟然做出如此这般残酷的事情。
「小熊维尼」一词的流行，这个原本只是流行在记者圈，用以对比美国前总统欧巴马，形容中美两国领导人性格的趣称。很快的就在中国的网路社群之间流传，即使在受到禁止与警告的情况下，仍然广为人知。
引起共鸣的主要原因，是大众非常难以将「小熊维尼」的形象，跟习近平的实际所作所为作连结。他并不喜爱与媒体打交道，发表演讲时更是毫无风采，接近于一个普通的官僚。缺乏那种超强势领导人，善于向外界炫耀的霸道与魅力。
加以习近平是知青出身，年轻时代曾遭受到严重的迫害。不仅是原生家庭受到波及，连自己也不能免于灾祸、被迫下乡。在习近平刚上任时，曾经不少声音对他抱以期待，甚至认为他会平反旧时代的不公正。
没有想到，习近平最后走上的，却是称帝之路。这种外表与言行的不一，製造出强烈的戏剧冲突感。人们感受到的，是一种直觉性的可怕。认为简直不可置信，几乎要荒谬地笑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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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近平的真实民间评价
马化腾于改革开放40週年庆祝大会，右为马云（GETTY IMAGES）
习近平的真实民间评价，反映的正是北京当前的困境。
对于崇尚市场开放、民主化的自由派而言，彷彿见到了毛泽东再世。对他堤防且厌恶，无法真正地信任；但对于左派与民族主义者而言，习近平又不够民粹。他并没有满足政治光谱另一端的需求，也缺乏真正政治强人所需要的个人特质。
政治上维持高压，同时保有经济上的活力。自邓小平以降，中国的发展模式带来了一整个世代的辉煌，却也以牺牲人民权利的前提，付出极大代价。
习近平的作为，压垮了那最后一根卑微希望的稻草。因为即使是不想要共产党垮台的人们，也并不希望邓小平所建立起来的交班制度，遭到毁坏。
所显现的，便是习近平在民间的两极评价。强人崇拜式的宣传，并没有真正唤起对他发自内心的爱与忠诚。製造出的效果，就是遭到镇压的骇然，以及对于旧时代阴影的恐惧。人们对习近平用字遣词的嘲弄，也不过是在近乎窒息的绝望中，争取到的一点苦中作乐。
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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