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下这篇文章的起因,应该是@撒币帝 的这篇:我乐观不起来 我看不到希望。
品葱作为一个非常严肃的政治论坛,有时候很难照顾到那些有负面情绪的葱友,给予他们一定的“情绪支援”。低落的情绪,有时候是多种感情的融合——身边粉红言论导致的压抑,新闻颠倒是非带来的失望,权利被限制却又无能为力,最终指向了一种情感:
绝望。
希望与绝望这一对,是“爱的战士”虚渊玄最喜欢探讨的情感关系。我的签名有一句“怀着绝望的心,做有希望的事”,恰好是用以评价《魔法少女小圆》里佐仓·沙耶香这一角色的。这是一名完全利他的少女:用生命换取的是青梅竹马因车祸残疾的左手,只因她想再次听男孩的小提琴演奏。然而少女越是给人们带来希望,她却发现自己失去的越多:爱情、友情、身躯、理智,播撒希望却不断地伤害身边的人。
直到最后她听到两个牛郎谈论身边的女人,她们真心爱着牛郎,却被牛郎玩弄感情,甚至不被当成人看待。这时候的沙耶香才从传播希望,变为彻底绝望:我说啊,这个世界有守护的价值吗?我是为了什么在战斗啊?
好巧不巧,同样是一位女性,也说过类似的话:“中国人,我不值得为你奋斗,我不值得为你献身。”小的时候我不理解柴玲为什么要这么说,但如果我是一名学生,看到仍然坚持在广场上的依然是那些熟面孔的学生,而市民们该工作的工作,一部分同情学生的也都离开了。孤独、恐惧、动摇、无力,让一名女性来承担那么多情感,实在是太沉重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,品葱在针对所谓“中国人”这一群体讨论了那么长时间。很多文章、提问其实可以凝练成两个问题:中国人有拯救的价值吗?我为这些人战斗,他们却又觉得不需要被拯救,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?
姨学的回答是,“中国人不值得拯救,但拯救那些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人”。尽管有很多人不是很认可这个观点,但姨学和拥护者们非常深刻地剖析了“中国人”到底是怎样的。如果我一定要坚持以“中国人值得拯救,并且值得为其战斗”这句话作为行事原则时,意味着我需要扪心自问:
哪怕这些“中国人”忘恩负义、狂妄自大、举报成风、品味低俗、麻木不仁、贪得无厌、互害内卷、自私自利、欺软怕硬;而你却要满足他们的圣人形象,不能犯下任何错误,甚至因为你希望拯救每个人,被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嘲笑;最后还要小心行事,防止被统治者扣上“伤害中国人的感情”。你都要去拯救中国人吗?
其他人我不敢确定,但我相信耶稣可以。(笑)
“怀着绝望的心”,不仅要熟知制度之恶,更要能够正视这些人性之恶。“一定要面对最残忍的现实——无论他们是什么。”接受一件事物的不完美,设想最糟糕的可能性,才不至于在找寻希望的途中变得绝望。幻想社会主义的完美,和接受民主的不完美相比,前者造成的后果恐怕高了千万倍。
“做有希望的事”,即为了一个信念而行事,给他人带来希望,永远不放弃。对于香港人来说,“五大诉求,缺一不可”就是永不放弃的信念,也是最能给人带来希望的。不过对于葱友(尤其是内地人)来说,什么是永不放弃,却又有希望的信念,真的很难达成共识。
但随着待在品葱的时间愈久,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一个潜在的共识,流淌在论坛中:为愿意争取民主、自由的人争取民主、自由,用我们的双眼、文字记录这些人的伟大,不论是内地、香港还是任何独裁国家。这也是为什么,葱友们在这里发言、制作网络连侬墙,支持着一群不同语,不同文,不同制度的抗争者。沉重的话题,带来更清醒的认识;盼自由,我们齐聚这里,希望黎明来到。
五大诉求,缺一不可。WE WILL NEVER BE ALONE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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